[古劍/蘇蘭]片段03
03.
在林子過夜並不是這麼好受的一件事。
特別是現在,百里屠蘇今夜感覺特別的緊繃,也許是因為他剛才一睜眼就看見不遠處縮手縮腳窩在一旁睡得正香的襄鈴,放鬆的忘了藏住那兩只明顯的狐狸耳朵的關係。
翻來覆去的怎麼就是睡不著,百里屠蘇無聲的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繞過其他人,想著走到河畔吹吹夜風也好。
怎料才剛走進河畔邊就看見那方蘭生盤腿穩穩地坐在一塊石頭上,正捏著不離身的佛珠嘴裡喃喃唸著像是經文的句子。
百里屠蘇看著方蘭生在那像是唸了有段時間,覺得此刻打攪那個話癆書生並不妥當。
轉身想離開,卻沒怎麼留意腳邊,一腳便踩斷了枯樹枝發出清脆的聲響。
百里屠蘇在心底暗叫了聲不妙,尷尬地回頭,目光一下就跟被那聲音驚動而猛然抬頭的方蘭生對上。
「欸、木頭臉,你也睡不著?」
不知為何被驚擾的方蘭生卻沒有露出一如往常的厭惡表情,反倒是衝著他笑了一下。「天氣有點熱,睡不著,所以我就起來唸唸經。」
「...」百里屠蘇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百里屠蘇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總覺得剛剛方蘭生的那個笑容,讓他感到有一點吃驚跟開心。
「...那我繼續在這唸經,行麼?」方蘭生還捏著那佛珠,看樣子是真打算要繼續。
方蘭生等了一陣子,看百里屠蘇只是安靜的瞧著自己卻沒什麼反應,下意識摸摸自己被猛瞧著的臉,然後僵硬的撇開頭。
「呃、那啥...不行的話我找別處...」說著便要站起來。
「不用。」百里屠蘇看那方小公子還真打算要離開,不知怎麼的竟然有些慌了。「你...繼續。」
「喔。」方蘭生愣了一下,摸摸腦袋又坐了下來。
嘖,搞不懂那木頭臉,剛剛都不吱一聲,要走了又叫人留下來...一直看著我的臉到底想幹什麼啊?莫非我臉上怎麼了?
方蘭生看著那木頭臉又盯著他的臉看,心底頗不自在的,想著當真是他的臉上有什麼,就彎身撈了些溪水洗了洗臉。
「...?」百里屠蘇不懂方蘭生這舉動,投給對方一個不解的眼神。
「木頭臉你、你看什麼看?」方蘭生用衣袖將臉上的水拭乾「我看你一直瞧著我的臉...我臉上有哪裡髒你也不跟我說說,真不夠意思。」沒好氣的。
百里屠蘇這才發現自己在無意識之下盯著人家的臉不放,假咳一聲尷尬的轉過頭去。
...什麼啊這木頭臉!態度跩的跟什麼似的,真真氣死人啦!
話說回來...剛剛我唸到哪了?
方蘭生捏著佛珠傻住了,光顧著在心裡罵那木頭臉,竟然忘了自己剛剛唸到哪去,心底是又窘又羞的,索性就放開捏緊的佛珠不繼續了。
「算了,我...我不唸了。」方蘭生撇撇嘴,想著一切都是那木頭臉害的,見著他總沒好事,連唸個經也會被他打擾到忘記唸到哪去。
「...抱歉,」百里屠蘇看著方蘭生像是在生氣的表情,覺得自己似乎該道歉。「是我打擾你。」
看著人家就這麼乾脆道歉,方蘭生驚訝的張著嘴,反倒是開始有點愧咎自己剛剛一時生氣胡亂怪罪人,連忙擺擺手「不、不是...是我忘了我剛才唸到哪去,不關你事!」
這木頭臉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這麼老實?方蘭生被百里屠蘇這舉動嚇得都矇了,尷尬的站起來。
「我、我風也吹夠了,就回去睡了。」說著就低著頭,匆匆的繞過百里屠蘇。「你...早點睡。」
「嗯。」雖然很小聲,方蘭生還是聽見了背後百里屠蘇的回應。
頓了一下,方蘭生馬上加快腳步,很快便消失在百里屠蘇的視線裡。
百里屠蘇看著方蘭生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不想細想太多,於是他拿出草笛吹著想試著讓心靜下來。
不知為何百里屠蘇拿著草笛就這樣吹奏了一夜,另一頭縮手縮腳在角落躺著的方蘭生聽著,竟也一夜無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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