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許R卡劇透注意
1.梅倫與人偶
「梅倫,抬起你的頭。」
稍嫌刻意的冰冷嗓音自頭頂響起。
靠坐在牆邊的男人抬起頭,看著隨意坐在新來的戰士肩膀上,把新來的戰士當做坐騎的身影,對方高傲的仰起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正用泛著寒光、藍色玻璃製的兩顆眼球向下看著自己的,是那個被自己稱為大小姐的人偶。
1.梅倫與人偶
「梅倫,抬起你的頭。」
稍嫌刻意的冰冷嗓音自頭頂響起。
靠坐在牆邊的男人抬起頭,看著隨意坐在新來的戰士肩膀上,把新來的戰士當做坐騎的身影,對方高傲的仰起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正用泛著寒光、藍色玻璃製的兩顆眼球向下看著自己的,是那個被自己稱為大小姐的人偶。
不,他自己也是個人偶呢,呵。
「我...」男人開口,像是測試一般,我這個字其實也沒有特別的意義,純粹在確認自己是否還能發出聲音、確認自己是否還存在著。
「我個屁。」人偶偏頭,像是非常不屑的樣子,然後扁了扁那雙死魚眼一面緩慢的說出這三個字。「不過只是知道了自己是什麼罷了,你是在混亂什麼啦。」
「...啊?」魔術師睜大那雙稍微有些下垂的眼睛,看著那個人偶,首次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嘴。
「這裡是哪裡?你是誰?回答我。」人偶忽略掉魔術師發出那段遲疑拖拍的單音節,繼續緩慢的問著。
「星幽界,聖女大人的侍僧,卡牌魔術師梅倫。」或者就只是,一個人偶。
「這裡有多少個戰士是自動人偶?」
「...您這是在考我算數嗎,大小姐?」魔術師終於忍不住開始火大。
「哼,誰這麼無聊考你算數啊。」人偶更加不屑的哼著。「要不是那孩子...咳嗯,我是說,你是什麼根本不重要。」
「反正在這個世界裡大家都是一樣的,那執著在自己是什麼這問題上到底有何意義呢?」
新的「生命」,新的世界,每個人都一樣對自己、對所有事情一無所知,唯一能確認的是這個地方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甚至連腳踏的土地都不過是某個人虛無的妄想所構成。
「...呵。」魔術師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被大小姐這麼教訓呢。」
「也是呢,這麼失態實在是失禮了。」
「不會,看到你消沉的臉其實挺有意思的。」人偶發出咯咯的笑聲,依然沒有明顯的表情,不過這已經夠讓魔術師感到火大了。「我們現在是伙伴了呢,還叫我人偶嗎?」
看來這個狡猾的人偶似乎知道自己私底下到底都說了什麼。
「不,大小姐。」魔術師完美的做出笑的表情,溫和的回道。「謝謝您。」
「嘖,太假,趕緊振作起來吧,走了。」說著人偶拍拍新來的戰士的頭,他好像一直在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商店裡的路德,被人偶這樣一拍才回過神來,把人偶從自己的肩膀上拎了下來。
有時候魔術師會想,這個人偶裡面裝的到底是不是女人這件事,不過反正這麼可笑的世界什麼都會發生,就沒什麼好能介意的了。
然後魔術師站了起來,朝著一直都很安靜的暗房走去。
吶,你現在怎麼想的呢,布勞?
魔術師半閉著眼睛,想著推開門之後,房裡那名少年會做出怎麼樣的回答。
2.路德與布勞
「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少年侍者遞出最後一塊記憶碎片,放在使鞭者的手心裡。
使鞭者淡淡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碎片,像是如釋重負般的長嘆一口氣。
活靈活現的,像個人類,即使他們並不能完全稱作是人。
「恭喜你,我的朋友。」戴上手套的手輕輕在對方的肩頭拍了兩下,像是在給予特別的祝福。「祝你好運。」
「你就不擔心我想起來之後跟梅倫一樣頹廢個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嗎?」使鞭者勾起唇角打趣道,伸手拍拍對方的頭。「然後回來活像個要飯似的?」
說著使鞭者像是想起了那段愉快回憶般輕抿著嘴角。
「那段時間我會替你好好看管商店。」少年侍者淺淺的笑,不著痕跡的拍掉對方擺在自己頭上的手。「如果有幸能看到你回來跟我要飯,那倒會是個不錯的畫面,我很期待。」
「你會跟我要佣金嗎?」
「也許會收代理手續費吧。」
「噢,那樣我會很心痛的,看來你看不到我跟你要飯的畫面了。」使鞭者擺起無辜惋惜的臉孔,眨眨眼,那表情讓少年侍者看著忍不住差點笑了出來。
「我走了。」使鞭者伸手揉亂對方的頭髮──他的兩個夥伴似乎對揉亂他的頭髮非常熱衷──,收起手心裡的記憶碎片就要離開。
「可惜了。」少年侍者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還是祝你好運。」
「謝謝。」使鞭者沒有回頭,朝後頭擺手示意,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我們走在你前面,你可要趕快追上來了,我的朋友。」
「...有一天會的。」
最後沉默許久的少年侍者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