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褐色頭髮的少年在廢棄的店面裡來回踱步,神色緊張的透過玻璃櫥窗看著外頭,什麼都沒有,但殭屍特有的嘶吼聲在遠處飄盪著,有逐漸往自己所在地靠攏的趨勢。
他看看正在計時的儀器,倒數五十分鐘,時間已經不多了。
褐色頭髮的少年在廢棄的店面裡來回踱步,神色緊張的透過玻璃櫥窗看著外頭,什麼都沒有,但殭屍特有的嘶吼聲在遠處飄盪著,有逐漸往自己所在地靠攏的趨勢。
他看看正在計時的儀器,倒數五十分鐘,時間已經不多了。
距離他發現這個倒數安全區已經是三個小時前的事情了,稍作休息跟整頓之後已經回復不少體力,但時間真的不多了,想到出去之後自己要面對的事情褐髮少年就緊張不已,甚至還能感覺到自己心臟正在大力的鼓動著,他煩躁的嘖舌,心想只能走了,留著只有死路一條。
看看身邊能用的武器,一支染血的金屬球棒斜躺在他的左腳邊,不知道是不是上一個使用這裡的人遺留的,拿起來揮舞一下,還算順手。
他不是殭屍獵人,手上連把像樣的槍都沒有,自從那個煉金術事件爆發之後他一直都是一個人靠著極佳的運氣躲避危機,一直到了現在。
能活下來真是奇蹟,這附近存活的人類八成只剩下自己了。
「真是,我本來只是來這裡留學...真他媽不走運。」褐髮少年綁緊鞋帶,站了起來,拎著那染血的鐵製球棍。
「不知道老家那邊怎麼樣。」不過與其擔心其他人,現在最重要的果然還是活著。
褐髮少年咬著牙,深吸一口氣,離開了正在倒數計時的安全區。
他盡可能隱藏氣息,飛快的遠離逐漸被殭屍包圍的地區,也幸好殭屍的速度不快,只要數量不多很快就能夠逃到安全的地區。
老實說這幾個月的煎熬讓褐髮少年已經快要受夠了,也曾經放棄逃走,但最後還是輸給想要活下來的心情,然後不斷的逃。
在經過莫名其妙的中式建築之後,發現前方是一所廢棄的國小,褐髮少年想著那裏應該算是安全,正想走近時卻發現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麼,他心想不妙,於是轉身往其他方向逃跑。
不知道是野性的直覺還是幸運,不久後那所國小就馬上湧出大量的殭屍,褐髮少年大吃一驚,暗罵「靠邀,一群小屁孩殭屍!」一面咒罵一面又慶幸起自己相信了直覺。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剛被感染沒多久的樣子,那群小學生模樣的殭屍速度比一般的還要更快。
褐髮少年還能在近距離看見一顆眼球已經找不到,只剩下深深的窟窿,臉色鐵青,帶有孩子特有的嬰兒肥的殭屍,張著嘴發出奇怪的呻吟快速地往自己這裡蹭了過來。
「幹,滾啦!」少年緊張的胡亂罵著,手上握緊的染血金屬球棒發揮了他的效用,少年也不知用了什麼蠻力,一棒揮下去之後緊接著他看到了那殭屍瞬間變成一大片混著粉色的暗褐色碎塊。
但攻擊之後消耗的時間已經讓更多的殭屍往自己的方向靠近,少年一邊胡亂地揮舞著金屬球棒,一邊找尋可以躲避的地方。
在一陣子沒命的逃跑後不知不覺已經快靠近下水道了,褐髮少年的經驗告訴他有水源的地方殭屍不太會靠近,雖然他不知道是為什麼,但至少能讓他們稍微減緩速度,而且後面已經沒有殭屍追趕了,應該暫時還安全。
當少年喘著氣進入下水道,正試圖拿出之前在某處撿到的打火機打火照明時,他感覺到背後岔路處有一陣異樣,於是他拿著點好火的打火機轉過身去查看。
沒想到是一隻近距離張開大口撲咬上來的殭屍在他面前放大,褐髮少年大吃一驚,下意識地伸出左手去擋,然後馬上感覺到一陣撕裂般的巨痛。
「啊啊!!幹!」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了。
褐髮少年一陣慌亂,但馬上湧出一陣憤怒的情緒,心想既然都要死了,也要拉個人什麼來陪葬,隨即操起金屬球棒用力地往緊咬著自己鮮血淋漓的左手不放的殭屍腦門砸去。
砰。
頭部碎裂的殭屍倒了下來,剩下來的身體不斷的抽蓄著,然後過了幾秒才終於停止了活動。
「......。」褐髮少年崩潰的跌坐在混著腥紅色與汙水混合的地上,抱著自己不斷流出鮮血的左手,他不斷地喘氣,心挑的聲音大到他覺得心臟好像隨時都會突然跳出自己體內,雖然如此他卻感覺到越來越冰冷,恐懼死亡甚至恐懼變成殭屍的他不自覺的開始顫抖。
我還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不想變成殭屍。
心跳聲越來越大聲,褐髮少年全身上下的感覺彷彿都放到被咬傷的左手上了,在那個傷口上除了痛感以外還有異樣的不適感,這讓褐髮少年的思緒開始混亂了起來。
他開始冒著冷汗,意識逐漸飄向遠方,然後他想到一個漆黑的影子,老是用冰冷眼神看著自己跟其他人的那個人。
為什麼這時候會想到那個傢伙...
他大概是來接我走的吧?
那個活像死神的傢伙。
褐髮少年自嘲的撇撇嘴角,眼皮感覺異常沉重,於是他閉上眼睛。
褐髮少年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拿著手槍,把那群追著自己不放的殭屍全部打爆。
他飛速的連開好幾槍,槍聲不斷的傳到耳裡,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什麼爽快的感覺。
「阿學,醒醒。」
一隻穿著獵靴的腳踢著褐髮少年的臉頰。
「唔...」褐髮少年艱難的睜開眼,一個抬頭對上那隻獵靴主人的眼睛。
那雙眼睛他太熟悉了,漆黑的完全看不見底,是令人感到不快的一雙眼睛。
「你怎麼在這裡?!」褐髮少年驚訝的坐起身,然後不悅的推開那隻腳。「靠,腳拿開,你剛剛用腳踢我對不對?」
「你在這裡幹嘛?」獵靴的主人直接無視褐髮少年的問題。「你怎麼沒事?」然後眼睛直盯著那隻明顯被咬傷的左手,對方握緊了手上的手槍。
「我怎麼知道...」褐髮少年看見對方的動作突然一陣惱怒,張嘴本想開罵,但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是立即檢查起自己被咬傷的左手。「怎麼會...我沒死...」
那隻被咬傷的左手背上的血管變得明顯,且從傷處蔓延開來,但也只擴大到手肘以上,沒有再蔓延下去。
「唉呀,看來褐髮的小哥可能體質比較特殊一點唷?」背後傳來一陣好聽的聲音。「你說是吧黑仔?」
褐髮少年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發現是一位神父打扮,髮色很淡的男子,戴著眼鏡笑咪咪的,長得一表人才的樣子很不錯,是他妹喜歡的類型,但這不妨礙聽到那種輕浮語氣的褐髮少年覺得這傢伙很欠打的想法。
回答那位神父的的是一發從他耳邊擦過的子彈,是獵靴的主人左手從暗袋掏出來的手槍發射的。
「閉嘴,快祈禱。」
「嗚嗚嗚嗚你好兇喔黑仔。」
那名神父馬上縮了起來,繼續對著一大桶水碎碎念著,應該是在祈禱吧,褐髮少年嘗試去聽,卻聽不懂那個神父到底在念什麼。
「阿學,既然你沒事就快滾回安全區。」目光從神父身上移開的獵靴的主人嘆了口氣。「你既然被咬了,就代表你有可能會發作,去找那邊的醫學班幫你看看,沒救的話我送你一程。」
「送你妹,老子好的很。」褐髮少年咬牙切齒的瞪著獵靴的主人。「我怎麼不想去安全區,問題就找不到啊!」
「你還是一樣路癡。」獵靴的主人用悲憫的眼神看著褐髮少年。
「要你管...」
「那我們送你回去怎麼樣呢?」一個好聽女人的聲音打斷了褐髮少年的話。
褐髮少年這才發現旁邊走來了一個看起來楚楚可憐,身材很好的短髮女子,並且拿著乾淨的毛巾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當然好。」褐髮少年連嘴巴都忘了合上。「我...我跟你們走,你們去哪我就去哪,小姐你好我、我叫阿學,今年17歲單身...」
「...又一個白癡。」看著褐髮少年突然積極了起來,獵靴的主人忍不住翻了白眼。